2012年9月8日 星期六

那段悲痛的歷史 那個深邃的眼神

看過Leaning Tree後已經是16:50了,我趕快啟動引擎,沿著高速公路繼續向Geraldton的方向開過去。我心算了一下,這裡距離目的地大慨有25公里,20分鐘左右就會到達,應該還可以在那裡欣賞日落。

駛入鎮後轉了幾個彎後,向一處高地開過去,不久就來到了著名的景點Geraldton HMAS Sydney II Memorial。我興致勃勃的拿起相機跟三腳架趕向夕陽,估不到來迎接我的,卻是一段悲慘的歷史。

事件發生在二戰期間,1941年的1119日,在鯊魚灣對出的海面,澳洲海軍的巡洋艦HMAS雪梨二號遇上德國的巡洋艦HSK Kormoran。戰爭並不是一觸即發,而是在雙方碰到的90分鐘後。

在浩瀚的海洋上,船隻通常都會用燈號互相確認身份。在當日的16:00雪梨二號的船長Joseph Burnett首先請對方確認其身份,但是在HSK Kormoran上的指揮官Theodor Detmers因為不懂訊號的意思而沒有回應。在期後的30分鐘內,Burnett再以旗號示意對方表明身份,Detmers掛起了荷蘭商船Straat Malakka的旗幟,偽裝自己就是Straat Malakka。當時,兩艘艦隻還相距15公里。

Kormoran


Straat Malakka


之後Burnett再問對方目的地,Detmers回答正在前往巴達維亞(Batavia)(印尼首都雅加達Jakarta的舊稱)。Burnett續問︰「你的出發點是哪裡?船上的是什麼貨物?」Detmers分別答︰「Frementle」和「布匹」。

17:00Detmers以無線電故意發出虛假的求救訊號,說有一艘可疑艦隻正逐步逼近,另外,還發出船隻的經緯度與名稱。一般來說,無線電訊號都會傳送當地時間,但是這次的訊號卻是以格林威治標準時間送出,用意其實是讓收到無線電的德國海軍知道Kormoran是軸心國的船艦,並且遭遇到危險。

在此時,雪梨二號已經駛至距離Kormoran 1.3公里近的海域了。Burnett向對方說︰「你應該為旋風、颶風和颱風做準備」Detmers不懂得怎樣回應,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其實就是給Straat Malakka的暗語。

又過了15分鐘,Detmers都不能答出相應的暗語,他知道他和Kormoran都將難免一戰。
17:30Detmers下令把Straat Malakka的旗幟換成德國海軍旗幟,並且對雪梨二號開火。同時間,雪梨二號也向Kormoran發炮。

雙方激烈交戰,最後雪梨二號被擊沉,船上645名海軍全部罹難,Kormoran也受到一定程度的損壞而沉沒,船上有82人死亡,餘下317人其後獲救。

為了紀念雪梨二號和船上那645名勇士這段悲痛的歷史,人們1997年便有計劃建造紀念碑。

時至今日,紀念建築群共有五座標誌性建築︰

Dome of Souls

645隻鋼鐵鑄成的海鷗圍繞而成,寄予那645位喪生勇士的靈魂,如海鷗般自由地飛翔於天際與海洋之間。


Wall of Remembrance

在牆上記載了雪梨二號的照片及其645位船員的名字。


Pool of Remembrance

水池共有645隻海鷗 – 644隻在池中,第645隻在中間展翅飛翔,他的方向正指示著當年雪梨二號沉沒的位置。


Stele

這支石柱代表著雪梨二號的船身。


Waiting Woman

這是那645位船員中其中一位的母親,心知兒子遭逢厄運,但仍然每天到來海邊,帶著絶望的眼神凝視遠方,期望奇蹟的降臨。


閱讀過這沉重的故事,我的心就像印度洋上的日落一樣,不斷向下沉。



看著左紅右綠的駕駛燈號,彷彿看見當年的雪梨二號向著我正面駛過來。


我走近Dome of Souls,仰頭凝視著頭頂每一隻展翅高飛的海鳥,他們在日落映照下都顯得閃閃發光。好像是告訴家人和關心他們的人,他們的靈魂解脫了,正在飛往極樂的途上,不用擔心。


「我們並不孤單,我們有其他戰友陪伴著」


第二次世界大戰由1939年開始,直至1945年結束,在這六年間,總共有5千到7千萬人死亡。人類的愚蠢付出極其昂貴的代價,多少個亡魂戰死沙場,多少個家庭支離破碎,戰爭只會勾起怨恨和累積報復。戰爭的終結令各國版圖改寫的同時,也令不同國家之間的關係改變。世界和平只是一些大國的形式上的口號,隨著世界資源不斷消耗,越來越多的天然災害令農作物失收,不難相信未來再有戰爭的可能。我只是希望,國家的領導人能看看那位母親深邃的眼神,知道每一位母親都在默默地等待著重逢,每一個家庭都沉寂地等待著團聚。其實愛就在我們的身邊,愛就在我們每一位的心底深處,如果可以用愛代替怨恨,用情代替報復,世界就會有真正的和平了。

勇猛的海鳥啊,振翅高飛吧!


參考資料